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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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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著用手解開皇甫幾乎破爛的衣衫,連手指也顫抖的厲害,淚一滴滴落到披風上,地上,大顆大顆的淚珠綻開水花,一顆顆含著戀月也說不清的心情向四周綻開,一會就濕了披風。

“小月月,別哭……”皇甫想抓住她的手,卻被她掙脫了,她哭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固執地用解開皇甫的衣服,用柔白幹凈的披風一小塊一小塊擦去他身上的血漬。

戀月想叫他拿出療傷法陣療傷,可是哭得都喘不上氣,哪能說得出話?她幹脆自己拿出皇甫隨身空間的療傷法陣,心念一轉,展開法陣,絲絲發亮的光線罩在皇甫身上。

直到此時,皇甫才敢肯定戀月為了什麽在哭,小月月為了自己在流淚,一時間狂喜、心疼、懊悔等等情緒充滿了他的心頭啊,幸福來得太突然怎麽能不狂喜?心愛的女人哭得都說不出話來怎麽能不心疼呢?懊悔自己太不小心,剛才小月月說自己手折了,一心急竟然吐出血來,早知道出去吐也好啊,要不然怎麽會讓小月月這麽傷心了。

其實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幾天來一直沒有養息是一方面,主要是在龍裴天的隨身空間裏吸收的幾顆晶石靈力太猛,經脈受了沖擊才吐出血來,調養幾天就能好了。

“小月月,別哭,我沒事。”

“嗚……”

他不勸還好,被一勸戀月哭得更厲害了,有些人就是不經常哭,可是一哭起來就停不下來,還不能勸,越勸越哭。戀月啊,大概就是這種人。

這一哭,就哭了幾個時辰,到了皇甫身上看得見的傷和看不見的內傷都被療傷法陣治療得差不多了,又洗了澡換了衣服才擁著他在他懷裏哭著睡著了,哭了幾個時辰能不累麽?頭都會暈暈沈沈的。戀月這些日子最累的事情,恐怕就是今天這一場大哭了。

側身抱著皇甫,睡著的她偶爾還抽泣幾下,弄得皇甫心疼不已啊,每次抽泣,他都用手輕輕拍著她,哄孩子哄寵物一般的愛撫,一次次擦去她眼角流出的淚。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見戀月穩定下來,沈沈地睡著了,皇甫中高音松了一口氣,抵擋不住睡意,沈沈睡去。

兩人這一睡,整整睡了兩天時間,到第三天早上才醒過來,如煙和似水兩個小丫鬟進來將洗澡水輕輕擡出去,第六次換上新鮮的藍玫瑰時兩人才醒過來。

戀月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滿足地看著面前深情地望著她的這個男人,一條腿擡到他的腿上摩挲著:“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做得很好。”

兩人之間只有薄薄的棉質衣服,睡了這麽久,戀月早已衣衫淩亂,胸口的衣服褪下去一大片,感覺到她的小腿擡起擱到了自己的腿上,皇甫的眼神更為深邃,渾身立刻像被什麽點燃了一般火熱。

但是……聽到戀月說的話,他的熱情消褪了不少,即使本能反應猶在,他依然不再那麽熱衷了:“小月月,我不是你的臣子,也不是你的子民,不要跟他們一樣賞罰。”他道。

“我沒有……”本能的,戀月要否認,他怎麽能這麽說,這是是醒來一次本能的求.歡.,他想到哪裏去了,可是心裏也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自己,是在賞他,果然是在賞他吧,自己已經習慣於賞罰,習慣於做得好的獎勵,給需要懲罰的懲罰,連最私密的事情也成了她的賞賜之一。

雖然,她是無意的。

但,很難說清這是一點賞賜表彰的意思都沒有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因為她已經習慣了。

戀月沒再說什麽,默默起身,才撐起一點就被皇甫拉回,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禁錮在他和床之間,皇甫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到處點火,敏感的穴道和肌膚更是不放過。

“做什麽?不是不要麽?”戀月問道。

她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剛剛還在生氣自己把床幃之間的事情當做一種賞賜吧,這還還沒有一轉眼的功夫呢,卻又在自己身上到處點火。

皇甫的唇在她耳後吐氣:“生氣了?”

“你說呢?”戀月道,不能說完全不生氣,總是有些在意的吧。本來想用質問的語氣說出這句反問,但是耳後他的氣息令身體一顫,說的話帶了幾分撩情的味道。

“呵呵,”皇甫一笑,很是滿足,手也撫摸到了禁制的地帶,“我家鄉有句俗話,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小月月帶著氣下床怎麽行。”

“你……嗯……”感到被子裏他越來越過分的手,戀月瞪了他一眼,嘴角卻禁不住帶出一絲呻吟。

感到戀月的情動,皇甫把剩下的阻擋在兩人之間的衣服去除,衣服本來就沒有遮擋多少了。

迷蒙激情之間,戀月迷迷糊糊只聽到他說了這樣一句:“我是唯一擁有你的人!”

只是也許因為皇甫睡了兩天元氣恢覆,以至於他的攻勢太兇猛,戀月在層層的攻勢中應接不暇,對這句話聽得也不是很真切。

不過從此之後,戀月開始特別小心兩點,一個是不要把皇甫“使用”的太厲害,不然自己會莫名其妙地哭,到底是自己倒黴,因為哭耽誤時間沒面子頭疼浪費水;一個是不要撩撥皇甫,這點比上面一點更重要,因為他會把自己“使用”地很厲害,介於當時的舒服迷亂和事後的腰酸背疼,這個要慎重再慎重。

鑒於以上第一點,戀月決定跟皇甫走回戰場上去。

頭頂上整個天空都是鳳凰圍成圈在盤旋,這是慶祝的最後一天,慶祝他們的王回來了,同時帶來戰爭的勝利,龍族轉而成為同盟,矮人族、獸人族等等聯合軍隊後退了整整一個界面。

為了這樣的好日子,每只鳳凰都飛了起來,很多鳳凰甚至想把慶祝再延長三天。

如果戀月現在化為真身出現在天空,慶祝無疑真的要延長三天了。

在這樣的日子裏,地上也很是喜慶,每個人都談論著他們看到的王的身影。

“五彩繽紛,鳳羽有一個大陸那麽長,她的頭飛到了戰場,尾羽還在這裏的上空呢。”賣冰糖葫蘆的小販龍飛鳳舞地形容著,對皇甫和披著披風的戀月說道,“你們是才來的外鄉人吧,可惜了,早兩天來就好了,正好看到。”

接過他手中的冰糖葫蘆,戀月確認道:“你確定她的尾羽是一個大陸那麽長,不是兩個大陸那麽長麽,不,我怎麽覺得應該一個世界那麽長才對,還有,五彩繽紛是不錯,還要發光才行,神都是發光的……”

還沒說完,皇甫就把她領走了。

再有人來買冰糖葫蘆的時候,小販再跟人描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五彩繽紛,發著耀眼的光,都沒有辦法直視,鳳羽有一個世界那麽長,看不到頭,也看不到尾……”

“你不問我大局已定,我還去戰場有什麽事麽?”戀月舔著冰糖葫蘆說道。

皇甫大概能猜到一些:“王子將?”

“是啊,王子將,我是殺人去的。”戀月沈悶地道,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要殺人,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

營帳裏,一臉敬畏的副官和一身戎裝的王子將勳爵稟告:“凰王架到。”

這次戀月沒有隱瞞身份,只是依舊用披風遮著全身,她現在的靈力還沒有完全恢覆,不想讓太多的人看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傳出去引來更多想乘虛而入的敵人就不好了。

人都貪心,有罪;如果引誘人貪心,亦有罪。

引誘別人成為壞人,是原罪。

雖然沒有看到凰王,但是軍營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凰王來了,是個高大威猛的人,有銅鈴般的眼睛和晶石一樣硬的拳頭……不得不說,人們的想象裏無窮。

一身戎裝的王子將勳爵將戀月迎進帳篷,身著戎裝的他英氣勃發,本來就是不死不老的二十幾歲的俊美容顏,護心鏡上的反光折射地這幅容顏更是出眾。

“又看到勳爵當年的風采。”戀月笑道。

披風中她握緊凰命,遲遲不願意拿出。

王子將勳爵,驍勇善戰善良醇厚,因為救了鳳凰的命被凰王賜予永生,時光銹蝕了他,他放縱、腐朽不堪,可是他依然是驍勇善戰的,甚至今天依然一樣的身先士卒,他的鎧甲上有片片的血跡,在戰場上的他有著一番英勇的神采。

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壞人,再壞的人也有好的一面,比如殺人犯會對自己的親人很好,暴虐者其實資助著一個窮苦的人……人們希望壞人就是壞的,這樣更可以傾瀉自己的憤慨,就像戀月現在希望王子將是怯懦的,只知道叫士兵去送死自己躲在軍營裏發抖的……這樣她殺他的時候,會容易許多。

“王,勳爵,輔王來了。”副官的神情有些怪異,今天這是發生什麽事了?讓王和輔王都來了。

軍帳的布簾掀開,罡走了進來,給坐在正中位子的戀月行禮後,他呈上一封書信:“王,這是我的部下剛剛截獲的書信,我想茲事體大,一定要讓王定奪,就立刻趕過來了。”

看到這些燒著蝴蝶花紋散發著清香的書信,王子將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很輕微,幾乎註意不到。

戀月看了看他,伸出手拆開書信,漂亮的蝴蝶花紋,草木的清香,無疑是精靈族的來信,戀月看了信一眼,又看著王子將道:“勳爵,這封信我似乎不應該看呢,這封信是給你的。”

王子將勳爵心裏咯噔一下,埋怨不已:這個精靈小王遠不如以前的精靈女王精明周到,這時候給自己來信不是要自己死麽?但是他的臉上還是沒有露出什麽不應該有的表情,臉上驚訝道:“給我的?不知道寫了什麽,哦,一定是投降書,哈哈,凰王英明神武,您的歸來給我們帶來了勝利。”

“不是投降書。”戀月掃過自己在空中飄浮的綠色信紙一眼,淡淡道,“不知道是不是投降書,因為什麽都沒寫呢,好奇怪啊,只寫了一個收信人的名字。”

王子將心裏一松:這個精靈族新立的小王總算不是個白癡,還知道在信上做一些保密措施。

罡道:“在下聽說這是精靈族一種保密方法,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只是一個連法陣都談不上的小機關,只要收信人站到信的面前,字就會自動出現了。”

“哦,原來這樣,”戀月道,“那勳爵趕緊過來讓我們看看,信裏寫了什麽。”

“是。”王子將應道。

戀月笑盈盈的眼神中,他一步步往戀月跟前走,沒一步都比前面一步更艱難,密密的汗水開始在他的臉上浮現,終於,他噗通一聲跪下,身體顫抖不已。

“看勳爵這個反應,看來這信裏寫的是我們看不得的事情了。”

王子將勳爵在地上顫抖著:“凰王饒命,我只是……只是……只是仰慕他們的美貌,想結交一下。”

罡鄙夷地看他一眼:“呵呵,勳爵怎麽不說想跟他們聯姻呢?”他看向戀月稟告道,“王,勳爵和精靈族勾結已經有很久了,秘密謀劃的事情不是一件,也不是兩件,我已經將他的罪狀整理,請王過目。”

好幾頁的紙上,寫著王子將勳爵的十幾條罪狀,第一條:不敬凰王,在後院設立後宮,有“謀朝篡位”之心,竟然妄想在南枝做皇上……

第二條:和精靈族勾結,買賣鳳羽、鳳血和鳳肉,甚至將小鳳凰販賣到精靈族,十惡不赦的大罪……

第三條:混亂綱常,父子.亂.倫.……

第四條:強.奸.無辜男童幼女無數……

……

每一條都有理有據,有證人有證據,戀月看過嘆口氣,將罡的奏折拋下:“王子將勳爵,你自己看看吧,有什麽話說?”

王子將勳爵一看臉就白了,連連辯解道:“絕無此事,全是杜撰,王,我是冤枉的。”

罡冷笑道:“難道你沒有買賣鳳羽、鳳血和鳳肉給精靈族?要我說你的賣價麽,我記得價錢還很不錯,畢竟鳳凰的血肉是精靈族煉制高級咒術和丹丸的最好材料。”

“不不……不是這樣的!”王子將勳爵強辯道,“我承認我賣過,可是這些凰王也賣過啊,這是合法交易,賺的錢我還有交稅的,我為南枝做了很多貢獻的!”

看不下去他趴在地上的可悲更是可惡的嘴臉,戀月淡淡地溫和地道:“我什麽時候賣過了?呵呵,別把我也扯下水啊,我看這就算了吧,畢竟交稅了嘛,可是將小鳳凰販賣到精靈族,這可就……”

“這個絕對沒有!”戀月還沒有說完,王子將勳爵就搶著說,“絕對沒有,輔王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是要知我於死地啊,請王明鑒。”

罡冷笑:“絕對沒有?我怎麽記得小孩的名字叫毫呢?”

“毫不是……”王子將勳爵道,向戀月爬了幾步,“毫是自願去的,真的,凰王可以去查,可以,可以到精靈族去看,他在精靈族受到最好的待遇,每天都有精靈伺候,還有精靈陪他玩,精靈還專門從南枝運土回去種小果子給他吃,他過的是王子的生活,比在這裏的生活還要好,是好太多了……這不是賣……這是……這是善舉……這是善舉!對了,他病重的奶奶也很感謝我,不信您可以去問,不信……”

戀月站起身:“善舉?這麽說我還應該給你獎勵了。”

“不,我不敢要獎勵,只要王明白這是善舉就好……就好……”

罡嗤笑一聲,還想說什麽,戀月阻止他道:“我不想再聽你們說下去了,這樣的事情我不想聽。何必聽,聽了汙穢自己的耳朵。”戀月轉過頭,問道,“皇甫,你怎麽看?”

“大人,此事必有蹊蹺……”

不對!串了!

上面兩句抹去,皇甫道:“我的家鄉有句詩,叫做卑鄙者有卑鄙者的通行證。”

“卑鄙者有卑鄙者的通行證啊。”戀月喃喃重覆,從披風下拿出凰命來。

王子將勳爵還想爭辯還想辯解,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理由的,後宮?後宮是他多情,有人用他的多情來陷害他……買賣鳳羽、鳳血和鳳肉?這是創收啊,為南枝創收啊,他不僅強.奸.無辜男童幼女沒有罪,還是有貢獻的……混亂綱常,父子.亂.倫.?那是真愛,真愛,真愛是超越一切的……強.奸.無辜男童幼女?沒有的事,他喜歡孩子,那是跟他們玩游戲呢,他們長大了也會玩的游戲……

但見凰王從披風中拿出那一紙凰命來,看到這一紙縈繞著點點光芒的凰命,他頹然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了,他忽然明白他的死已成定局,早已是定局。

戀月早就簽署了凰命,一直猶豫,她需要的不過是狠下心罷了,罡給她送來了最後一點她需要的東西,趁著自己還能狠下心,她要早點把這件事情結束了,不然她會心軟,會覺得王子將勳爵罪不至死。

“下面一句是什麽?”戀月問道。

忽然這麽一句,誰也沒聽懂,皇甫倒是懂了:“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啊……”戀月喃喃念道,“我也不算高尚者,也不想成為高尚者,也不想有墓志銘,墓志銘可不是可喜可賀的東西。”

殺人者無論如何也得不到墓志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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